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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第 45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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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第 45 章

臺風天過後又是萬裏晴空, 明晃晃的太陽照得人頭暈眼花。

馮遠長得胖,走起路來哼哧哼哧, 陪著視察隊伍逛了一上午滿頭熱汗,本來想打傘,可深谙人情練達的他瞥一眼不遠處的男人還是有些顧忌。

沈逸清和陳主任站在環海公路旁的回廊眺望臺低頭說著什麽,身後跟著一串人,都無一例外頂著烈日毫無遮攔的站著。

季風拂面而過,遠處的海浪乘著風,牽成一條條橫白線,不斷拍打著濱州島的海岸線,在陽光下形成一朵朵白色的浪花, 這裏依山傍水,確實是個不錯的宜居鄉村。

男人站在環海線邊緣。

空氣裏滿是鹹濕的味道, 遠處是個碼頭, 漁船連成一串在水面排開, 岸邊有絡繹不絕的本地人來來回回的奔忙, 美的像一幅油畫。

擰開瓶蓋咕咚咕咚灌了兩口水,馮遠走過去繼續泡沫橫飛的講,手指一擡,點著遠處公路盡頭的漁村部落。

“那裏就是要準備拆遷的地方, 按照規劃改成一個度假園區,酒店坐落的位置也不錯,起的早站在房間就可以看見海邊的日出, 沿海還可以打造一條特色美食街, 塑造一些人文景點, 安排民俗表演,還有兒童互動區, 海洋文化館。”

沈逸清順著他手臂看過去,是一排高低錯落的木屋,多半是漁民平時住的房子,還是昨天那副四平八穩的模樣,話少但態度比昨天認真。

他手裏握著一副規劃圖,馮遠說完,就打開對照著看看,覺得他的想法可行,就點點頭,覺得他的想法不行,當場就會提出改進的意見,但也就是三言兩語點到為止。

沈逸清看了眼他剛才指到的位置,如果一路沿著公路走,大概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,正好是午飯時間。

他剛才好像提到美食街。

沈逸清不露聲色瞧了眼身後不遠處的女人。

酒店的飯菜式樣死板,昨天整場晚宴,她似乎都沒怎麽吃飯,還被他折騰。

他不緊不慢的卷好手裏的規劃圖遞給一旁的周平,偏頭問男人。

“飲食方面,這裏有什麽特色?”

馮遠一楞,隨口報出一串名字。

“蝦餅、海鹽咖啡、食餅筒、魚丸,龜膏、黃魚面,很多。”

沈逸清瞇著眼看向公路盡頭,面不改色說了句令他很崩潰的話。

“走吧,去看看。”

毫無遮攔走了一上午,馮遠腳腕泛酸,心裏泛苦,從西裝口袋摸出手帕,擦了擦頭上的汗,他覺得自己臉皮都要被曬得松軟,一擦就掉了一層。

扭頭的時候看朝男人身後突然靈機一動,正了神色開口。

“蘇棠,還要走一陣,來幫沈總撐下傘。”

在場的人皆是一楞。

撐傘這事居然叫個女人來。

雖然詫異,但更多的是松快,一路上排頭的三人都硬熬著,他們跟在身後手裏握著傘也不敢撐,不然會顯得僭越,大多人心裏都很煎熬,這下可以不再顧忌。

男人神色淡然的杵著,靜靜看她,沒拒絕。

蘇棠頓了一秒上前。

傘布嘭的一聲撐開,帶起一小股勁風,沈逸清聞到她身上久違的發香。

女人不情不願板著臉,似乎刻意和他保持距離,兩人之間還能再站個人,男女之間渾然天成的身高碾壓,她就算穿著高跟也比他矮一截。

沈逸清看著她高高擡起的小臂,撐得有些勉強,盯了幾秒後伸手過去。

“我來吧。”

肌膚相碰,女人躲開,他撈了個空,辟邪一樣。

沈逸清楞了一秒,薄唇抿成一條線,懨懨收回手。

女人離得近,卻透露著一股千裏之外的冷漠,一如昨晚。

心中無端浮起一股煩躁。

沈逸清擡手將西裝外套脫了搭在手腕,單穿一件黑色襯衫,又解開了兩顆t鈕扣,扯了扯袖箍拉起半截袖口,企圖驅散心裏慢慢騰升的浮躁。

蘇棠給他撐傘,真的是徹底服務,整個傘面都在他頭頂,兩人並肩走,中間卻一大片空白,她本人大半都暴露在陽光裏,寧願吃苦頭,也要離他遠些。

沈逸清眸子沈了沈,不自覺的挪了挪步子。

她刻意躲他,他就主動挨近些。

她再躲,他再挨。

兩人暗自較勁,你追我趕,最後蘇棠被他逼到了公路欄桿邊。

“你再躲,我就當著他們的面摟你的腰。”

兩人挨得近,男人壓低聲音用只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語調威脅,蘇棠心猛地一跳,許是怕了他,又或是避無可避,當真垂著眸子,規矩順路走。

貼得近了,這下沈逸清才滿意了。

暗自觀察兩人的馮遠眉毛一挑,心照不宣的偏開頭。

走到後面,蘇棠撐傘的手臂泛酸,有下移的趨勢,黑色的傘沿老是壓上沈逸清的頭發,一下一下,看得旁人膽戰心驚,一次次都以為這投資人要發火,可一路走到盡頭,都相安無事。

身後一群下屬,止不住暗嘆這投資人不僅長得帥,還脾氣好,能容人,紛紛心裏豎起大拇指,全然忘了昨日燙傷手腕的田勇。

走過下沈階梯,下面是一個農貿廣場,剛一下來,一群人就註意到情況不對。

一大群村民圍在水神廟前,周圍轎車擺成了一個圈將廟宇圍在中間,四周還拉著不少橫幅。

呼喊的聲音此起彼伏。

“護不住水神廟!全村人以後都擡不起頭!”

“寧搬萬間屋,不拆一座廟!”

一個光頭男人,滿臂紋身虎背熊腰,拿著喇叭站在高臺上,顯然是這次抗議活動的領頭人。

馮遠看清人後,變得滿臉陰沈沈。

每個地方都有信仰,打漁為生的地方如是,這座水神廟庇護了世世代代人,對漁民有著神聖特殊的精神意義。

拆遷房屋倒是好辦,可碰上精神信仰,就會產生抵觸情緒。

這顯然是一場水神廟的‘保衛戰’。

‘漁火相傳’項目啟動的同時,濱州島的搬遷安居工程也隨之啟動,一切都還比較順利,今天卻當著投資人的面出了這檔子事。

陳主任臉上有些掛不住,訕訕的朝沈逸清笑了下往吵鬧的人群跑過去。

人群中除了政府維安人員,還有不少坤和地產下面的拆遷員工,蘇棠皺著眉,在馮遠沒開口前主動說話了。

“我過去看看。”

她跟隨陳主任的腳步,一路快走。

“大家靜一靜!冷靜一下。”

陳主任焦頭爛額,在一堆舞桿弄叉的漁民中舉起雙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。

“漁火相傳”項目是為大家謀福祉的重要工程,關系到地方未來發展,大勢所趨,傳統捕撈現在也不好做,大家也清楚,就算對水神廟有厚重情感,也應當要以大局為重!

他苦口婆心的勸,但姿態擺得高,又不是個熟面孔,群眾顯然不買賬。

“堅決不能拆!”

有人突然吼了一嗓子,安靜的人群又立即沸騰。

“喬遷新居,也不能忘老本!”

人群躁動起來,陳主任再想說什麽已經沒了機會,被情緒激動的群眾連連逼退,連旁邊跟來的蘇棠也遭了殃。

群情激奮,現場一片騷亂,那個拿喇叭的花臂男人首先點了第一把火,看蘇棠穿著坤和地產的工服,想也沒想就推了她一把,接下來就有人抓著石子往她身上扔,蘇棠驚叫掩面連連後退。

後腳跟踩上塊石頭,往後猛地踉蹌,摔在地上,手蹭破了皮,再站起來時裙側撕開了條不小的邊。

她正站在原地尷尬,眼前繞過來一雙大手,腰上突然一緊。

沈逸清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身後,那件一看就價格不菲的西裝正穩穩的拴在她的腰間,安心的遮擋住她所有的難堪。

男人一張臉黑著,拉住她手腕強硬一扯,推給一旁站著的周平,示意他看好人,隨即轉身往一旁走。

這一舉動,將身後的眾人看得眼呆。

這投資人還怪好的。

馮遠怒不可遏,站在不遠處指著那男人詬罵。

“刻意挑今天給老子難堪是吧!回去告訴你哥,拿項目各憑本事,別他媽盡玩陰的。”

沈逸清接過他手裏那個不知道從哪裏拿來的喇叭,調大了音量鍵,嗶!的一聲尖銳刺響後響起男人中氣十足的聲音。

“大家好,我是濱州島改造項目的投資人。”

劣質塑料喇叭裏傳出男人沈穩有力的聲音,鎮定、理智,十足的冷靜,‘投資人’這個介紹簡短有力,猶如給沸騰的鍋加入了一劑制冷液,嘈雜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。

“水神廟是大家的信仰,我理解,我向大家保證,絕對不會拆廟。”

沈逸清信誓旦旦,可一副商人嘴臉,有人不信。

“不拆你還怎麽建旅游村!唬我們呢!”

男人看他一眼,態度認真。

“不拆,但可以搬,新地址由大家投票決定,動工費用由我承擔。”

沈逸清沒說謊,這個項目他想了很久,決不能容忍一點兒的意外,項目要建,勢在必行。

早知道馮遠一群草臺班子靠不住,他這次帶來的人不少,之前也派了不少人過來了解情況。

這小漁村千百年來歷史悠久,本地村民靠海吃海,也形成了獨特的漁村文化,上次新年他追來看蘇棠時看見的廟會也算是其中之一,水神廟的信眾數十萬計,是整個小漁村居民的精神寄托,要拆必起紛爭。

今天這事,雖然爆發得突然,但遲早也會爆發,時間前後而已,對策他早就想好,根據民風民俗,大家抵觸拆那他就搬,新廟舊神,總不會有人再反對。

人群一下安靜下來。

沈逸清繼續開口安撫。

“新廟沒建成之前,我答應你們不拆這片。”

陳主任灰頭土臉的從人堆裏鉆出來拍著胸脯保證。

“他的說話我擔保,我是濱州島文旅局的陳仲文,要是做不到,大家盡管來辦公室找我。”

問題得到根本解決,現場逐漸平靜下來,人群四散,一場鬧劇終於收場。

沈逸清皺著眉將喇叭扔還給馮遠,陳主任滿臉難堪走上前來苦笑。

“今天讓你看笑話了。”

沈逸清剛才看得門清,這事情不是表明那麽簡單。

不鹹不淡的掃了他一眼,態度不溫不火。

“濱州島也不是什麽窮山惡水的地方,怎麽還有黑惡勢力的餘燼。”

剛才那領頭男人,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。

陳主任尷尬的別過臉。

男人是有名的混子頭目,親哥又開著個公司,是這裏有名的稅收大戶,仗著財勢橫行霸道,這次項目沒落到他家,又挑著日子尋釁滋事,最令他頭痛

“不過你放心,既然說好了合作,我也會拿出我的誠意。”

沈逸清拍拍手,態度漫不經心,耐人尋味的看著走在散夥隊伍最後面的花臂男人。

陳仲文暗自觀察著他,一時接不上話,心底卻一陣琢磨。

誠意。

什麽誠意。

午飯自然是沒心情在這裏吃了,一群人扭頭又回了公司。

加上午休,蘇棠被多放了兩個小時的假,讓她回去換衣服順便處理下傷口。

其實可以直接放她走,可馮遠舍不得。

這上午看下來,他心裏終於更加確定。

這兩人。

絕對有點什麽東西。

他做生意能成功,有一半歸功於喜歡琢磨人心,瞧準的事一向不會有大錯。

這天降之財的緣由終於讓他摸到一絲眉目,心裏一陣狂喜。

他看了眼女人走遠的背影,又掃了下對坐的男人,不動聲色的偏過頭,朝旁坐的下屬輕聲附耳過去。

“你待會去買......”

那男下屬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年輕,聞言十分不解,面露疑惑,又帶一絲靦腆和尷尬,唰一下紅了半邊耳垂,礙於老板威壓,就算不情願也只能點點頭,看向沈逸清的眼神帶有一絲覆雜,十分玩味。

*

蘇棠下午換完衣服去了李硯的診所,對方正要出門,見了立馬把她讓進屋。

“你們公司怎麽這麽不看中員工的安全,要不別做了,來我店裏幫忙吧,我照常給你開工資。”

李硯半開玩笑的說著心裏話,手裏拿著碘伏瓶看她。

“我又不是學醫的,能幫你什麽,到時候凈給你添亂。”

蘇棠笑,盯著他手裏的東西,有點想躲的意思。

“這個抹上去會不會很疼。”

李硯拉過她的手,視線從她手腕上的傷疤一路上移。

“不疼。”他語氣溫和,像哄小孩,“這不是酒精,不刺激的。”

他話剛完,下一秒清t清涼涼的觸感就從虎口傳來。

當真不疼。

蘇棠安心。

“對了,昨天你說找店面的事兒怎麽樣了?”

難得她還把他的話放心上,李硯心裏一暖。

“我看了一處,還沒定下來,不知道位置合不合適,你要不一起去看看,約了房東今天再談談租金的事兒。”

“多久?”

“現在。”

原來他剛才要出門是談這個。

蘇棠盯了一眼墻上的鐘,時間還很早,她也不想早早回去對著沈逸清。

“那一起吧。”

她站起來拍拍手。

李硯脫了白大褂,又給藥房的員工打了聲招呼才出門。

地址不算遠,隔這邊的老店開車也就十來分鐘,是個濱海路上的臨街兩層門面,四五百平,只不過這地方隔鬧市區遠,人流量並不是很大。

退租的上家招牌還沒來得及取,掛在門頭上,蘇棠進門前看了一眼,應該是個美容院,房東已經等在樓上,屋內大多東西已經搬空。

考慮到位置還有後續裝修的問題,蘇棠又砍了將近5萬的年租金,房東是個油頭粉面的中年女人,紋過的兩片薄唇滿是艷俗的淺桃紅,笑起來兩道精雕細琢的柳葉眉像兩個倒過來的括號。

“你老婆真會講價,要是之前是她來談,我可能都不會租給你了。”

她打趣著擺手,倒不是真生氣。

“不過算算賬,空著我也是虧,早點租出去也好。”

她從包裏摸出合同書往桌邊走,身後兩人默默無言的跟著,氣氛莫名有些尷尬。

老婆。

蘇棠和李硯聽著這稱呼都恍惚了一下,就算是談戀愛私下相處,兩人都沒有叫過那麽親密的稱呼。

兩人跟著她走到桌邊坐下,李硯當場就簽了字並轉了一年房租,蘇棠為了避尷尬,又四處轉著看了看,回來的時候房東阿姨已經走了,她開口轉移了話題。

“這裝修得花多少錢?”

她對這些沒有什麽概念。

“三十萬大概,算上設備錢和亂七八糟的,銀行貸款七八十萬最後應該不剩什麽。”

蘇棠隱約有些擔心。

“這樣會不會太冒險。”

李硯笑著安撫她。

“我們這小地方還沒有正軌的口腔醫院,我做過市場調研,問題不大的,只要成功開業,半年我們就能緩過來。”

他牽著她的手往屋外走。

“對了,婚房那邊的裝修就你來負責吧,我負責店面這邊,要是你看上有合適的建材店,就兩邊一起用一家,免得再去找。”

蘇棠一楞,沒想到他話題跳躍這麽快。

“可是....”

她有些猶豫,那是他的房子,她可沒出一分錢,畢竟還沒結婚,有些登堂入室的感覺,讓她全權負責裝修,她有些別扭。

“怎麽了?”

察覺到她的異常,李硯停了步子看她。

蘇棠咬了下唇。

“要不還是讓李爹李媽來吧,我怕我弄不好。”

她還是有些顧忌,李硯笑了。

“你在想什麽呢。”

他好似一眼看穿她的心思。

“我們的婚房我爹媽插手幹什麽,他們又不住,不用顧忌他們,再說了,他們這最近都在忙訂婚宴的事,沒空盯這個。”

蘇棠閉嘴不言。

這場婚姻裏似乎她一直有點像個門外客,看著他們忙前忙後,要是這次自己再推拒,倒顯得有點不合時宜了。

重新上了車,李硯沒直接回店裏,先把蘇棠送去了公司,臨到了下車,一看她推開車門就要走,有些不太樂意。

“哎!”

李硯叫住人。

蘇棠剛拉下安全帶,詫異的回頭。

男人一臉苦瓜相坐在駕駛室,表情有些委屈。

“又給你上藥,又送你回來,都沒有一點兒獎勵嗎?”

男人意圖明顯,蘇棠耳根有些燙,坐在位子半天沒動。

李硯又是一臉委屈看她。

“糖糖,我們.....都快要訂婚了。”

都快要訂婚了,他連一個吻都沒有得到。

........

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,車門落鎖的時候蘇棠低垂著頭從副駕下來,腳步匆忙,臉頰連著耳根,紅成一片。

李硯摸著臉頰上她剛才吻過的地方一臉意猶未盡。

因為羞怯,蘇棠逃一般離開現場,一個勁埋著頭走,突然,身後傳來道洪亮的聲音——

“老婆!那我下班再來接你!”

身後的聲音激動又興奮,猝不及防的稱呼令她心神一抖,腳尖踢上個臺階,身子猛地往前一個踉蹌,呼吸猛地一滯,卻沒摔實,視線裏多出一雙男士皮鞋,下一秒她就跌進一個熟悉的胸膛。

鼻間充斥著記憶裏熟悉的冷木香。

沈逸清面無表情的站在,一把人將人撈起來站好,手裏那根沒有點燃的煙被他掐成兩節捏在掌心,太過用力,手背浮現幾道青筋。

“氣氛還挺好。”

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她,眼裏一片冰霜,語氣沒什麽波瀾,更沒什麽溫度。

看似風平浪靜表象下是呼之欲出的瘋狂。

蘇棠內心陡然一震,下意識的餘光掃了眼身後的李硯,慌亂間想退後半步躲跟前的男人,偏偏小臂上緊握的手越收越緊,她怎麽掙紮都甩不開,急的臉紅。

她回家換了條姜黃的長裙,露著一截蔥白手臂,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冰透一片,他一用點力,就紅了,再用點力,估計就要哭了。

就像床上一樣。

就像夢中一樣。

沈逸清將眼神移開,耐人尋味的看了眼車內。

“老婆?”

他把這兩個字咬的極重。

“你說要是我現在當他面吻你會怎麽樣?”

女人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看他。

憤怒、震驚、不可理喻,但再多情緒最後都化為乞求。

總之,這種感覺讓沈逸清很受用。

就像昨晚在車裏她不願他接那通電話,如出一轍。

他一邊欣賞她的表情,一邊附耳過去,低沈的聲音似陰司裏爬出來的惡魔。

“他這麽老實本分,如果現在知道我們之前的關系,你猜...他會不會很崩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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